Eyes② 重置 星际迷航AU

被电影深深虐到,是在受不了了决定将以前胡写的糖重置。这是一篇在星际迷航世界观AU。因为本人两个坑都在。看完电影之后内心波澜壮阔,靠着星际迷航的剧集才算缓过劲来。这是在看了刘慈欣的一篇短篇小说后得到的灵感,也能够算是某种程度的致敬。配对自然是Thomewt和Newtmas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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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my……Tommy!”

Thomas猛地睁开眼睛,他是戴着Newt的眼睛仰躺着睡的。

"请带我出去好吗?我们去看月亮,月亮该升起来了!"

Thomas脑袋发沉,迷迷糊糊很不情愿地起了床。到外面后发现月亮真的刚升起来,草原上的夜雾使它有些发红。月光下的草原也在沉睡, 有无数点萤火虫的幽光在朦朦胧胧的草海上浮动,仿佛是草原的梦在显形。

Thomas伸了个懒腰, 对着夜空说:"喂,你是不是在近地轨道上,从轨道上看到月光照到这里?告诉我你的大概方位,说不定我还能看到呢!"

Newt没有回答Thomas的话, 而是自己轻轻哼起了一首曲子,一小段旋律过后,他说:"这是德彪西的《月光》。"又接着哼下去,陶醉于其中,完全忘记了Thomas的存在。《月光》的旋律同月光一起从太空降落到草原上。Thomas想象着太空中的那个男孩, 他的在无尽的太空飞过,

远方的繁星全都包裹着他,他与地球上的Thomas彼此联结,把音乐溶入月光......

直到一个小时后Thomas回去躺到床上,Newt还在哼着音乐,是不是德彪西的Thomas就不知

道了,那轻柔的乐声一直在他的梦中飘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变成了呼唤,Newt又叫醒了Thomas,还要出去。

"你不是看过月亮了吗?!"Thomas生气地说。

"可现在不一样了, 记得吗,刚才西边有云的,现在那些云可能飘过来了,现在月亮正在云中时

隐时现呢,想想草原上的光和影,多美啊,那是另一种音乐了,求你带我的眼睛出去吧!"

Thomas十分恼火, 但还是出去了。云真的飘过来了,月亮在云中穿行,草原上大块的光斑在缓缓浮动,如同大地深处浮现的远古的记忆。

"你像是来自十八世纪的多愁善感的诗人, 完全不适合这个时代,更不适合星际舰队。"Thomas对着夜空说, 然后摘下Newt的眼睛,挂到旁边一棵红柳的枝上,"你自己看月亮吧,我真的得睡觉去了,明天还要赶回木星站,继续我那毫无诗意的生活呢。" 

Newt的眼睛中传出了他圆润的声音,但Thomas听不清说什么,径自回去了。

Thomas醒来时天已大亮,阴云布满了天空,草原笼罩在蒙蒙的小雨中,淅淅沥沥,像是埋藏在迷宫和山林后的幻境。Newt的眼睛仍挂在红柳枝上,镜片上蒙上了一层水雾。Thomas小心地擦干镜片,戴上它

“嘿,真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你的月亮看的怎么样?”

没有声音传出来。Thomas以为他看了一夜月亮,现在还在睡觉。

“Newt?”

还是没声音。Thomas有点担心。

“……我没看到月亮……”

Thomas吃了一惊:“为什么?是我没有放对地方?还是……”

“不,不是因为你,天从三点半就阴了,五点多又下起雨.....。”

“你一夜都没睡?!”

“......下起雨,我,我也看不到日出了,我好想看草原的日出,我真的好想看的.....。”

Thomas感觉从中听出了哭腔,心象是被什么东西溶化了,脑海中出现Newt那眼睛红红的可怜样子,眼睛竟有些湿润。不得不承认, 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他教会了Thomas某种东西,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像月夜中草原上的光影一样朦胧,由于它,以后Thomas眼中的世界与以前会有些不同的。

"草原上总还会有日出的, 以后我一定会再带你的眼睛来,或者,带你本人来看, 好吗?" 

突然,Newt低声说: "听.....。" 

Thomas没听见什么,但紧张起来。

“这是今天的第一声鸟叫,雨中也有鸟呢!"他激动地说,那口气如同听到世纪钟声一样庄严。

又回到了灰色的生活和忙碌的工作中,以上的经历Thomas很快就淡忘了。很长时间后,当他想起洗那些那次旅行时穿的衣服时,在裤脚上发现了两三棵草籽。同时,在他的意识深处,也有一棵小小的种子留了下来。在他孤独寂寞的精神沙漠中,那棵种子已长出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绿芽。虽然是无意识地,当一天的劳累结束后,他已能感觉到星光照到到脸上时那淡淡的诗意。

而最近星站生态园里的管理员总能看见Thomas坐在一棵大树下,闭着眼睛听着此起彼伏的鸟鸣。他有时甚至仅仅站在瞭望仓,看着太阳逐渐消失,看着星站逐渐进入木星的背光面......世界在他的眼中仍是灰色的,但星星点点的嫩绿在其中出现,并在增多。当这种变化发展到让他觉察出来时,他又想起了那个金发的男孩。也是无意识地, 在闲暇时甚至睡梦中,他身处的环境常在Thomas的脑海中出现,那封闭窄小的控制舱, 奇怪的隔热太空服......后来这些东西在他的意识中都隐去了,只有一样东西凸现出来,这就是那在Newt头顶上打转的失重的铅笔,不知为什么,一闭上眼睛,这只铅笔总在他的眼前飘浮。终于有一天,当他偶然走过星站那热闹程度不输给商场的中央大厅步行区,一幅见过无数次的巨大壁画把他吸引住了,壁画上是从太空中拍摄的蔚蓝色的地球。那只飘浮的铅笔又在他的眼前出现了,同壁画叠印在一起,他又听到了Newt的声音: 

"我怕封闭....."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除了太空,还有一个地方会失重!!

Thomas发疯似地跑上楼,站长办公室的门开了。

“有什么事吗?Thomas中尉?”

“Newt,那个男孩,我之前带走的那副眼睛的主人!”

站长露出一丝惊讶,眼神移动了一下,若有所思。

“跟我来吧。”

站长走向办公室外,Thomas感到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从站长办公室出来是星站的操作中心,然后是涡轮电梯;到第四层,中央大厅。

“我们要去哪?”Thomas忍不住问道

站长没作声,Thomas只好快步跟上。径直穿过整个步行区熙熙攘攘的人群;拐弯进入工作区,Brenda所在的安全官办公室。

由于眼睛的逐渐精细化,只要有足够的技术能力,就可以通过眼睛得知一个人的位置、个人信息甚至是隐私,因此眼睛一般都是直接由安全官保管。当Brenda办公室的门打开后,Brenda看到站长和Thomas一起走了进来。

“长官?”

站长靠近Brenda低声说了几句。Brenda会意,在操纵台上输入一段指令,然后说:“电脑,打开加密文件N-E-1990。授权码Brenda-J-α”全息屏幕打开了,而他在屏幕上,还在那个封闭的控制舱中,穿着那件"太空服",画面凝固着,是以前录下来的。

"这应该能解答你的疑惑。"站长说,眼睛还看着屏幕,绿色的双手用四指攥着那副眼镜。

"他到底在哪儿?!"Thomas大声问。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他是'迷宫'的领航员。" 

“‘迷宫’?你是指‘落日六号·迷宫’?”

站长点了点头

一切都明白了,Thomas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从西历1961年4月12日尤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加加林进入太空开始,人类花了两个世纪拥有了进行深空探索能力的NX-01进取号。接着他们与宇宙中其他种族彼此联合,成为了星际联邦,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终于,他们开始了向相反方向的探索。为作为表率,地球、瓦肯、安多利、泰拉四个星际联邦创始成员共同开启了《行星地层探索计划》。而这四个星球也分别派出了地航飞船进行探险。

"落日"系列地航飞船就是这种探险在地球上的首次尝试。而"落日工程"是一次标准的探险航行,它的航行程序同就和当年进入太空的其它航行几乎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落日"飞船不是飞向太空,而是潜入地球深处。

"落日工程"原计划发射十艘飞船,从"落日一号·进取"到"落日十号·发现",但计划在后来改变了。

从“落日七号·米兰达”开始,地球方面的地航飞船,便全部改为了无人机。

 

 

 

 

四年前,Thomas在电视中看到过"落日一号·进取"发射时的情景。那时正是深夜,吐鲁番盆地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如太阳般耀眼的火球, 火球的光芒使新疆夜空中的云层变成了绚丽的朝霞。当火球暗下来时,"进取"已潜入地层。大地被烧红了一大片,这片圆形的发着红光的区域中央, 是一个岩浆的湖泊,白热化的岩浆沸腾着,激起一根根雪亮的浪柱......那一夜,远至乌鲁木奇,都能感到飞船穿过地层时传到大地上的微微振动。

 "落日工程"的前五艘飞船都成功地完成了地层航行,安全返回地面。其中"落日五号·航海家"创造了迄今为止人类在地层中航行深度的记录: 海平面下3100公里。"落日六号·迷宫"不打算突破这个记录。因为据地球物理学家的结论,在地层3400-3500公里深处,存在着地幔和地核的交界面, 学术上把它叫做"古腾堡不连续面",一旦通过这个交界面, 便进入地球的液态铁镍核心,那里物质密度骤然增大,"迷宫"的设计强度是不允许在如此大的密度中航行的。

  "迷宫"的航行开始很顺利, 飞船只用了两个小时便穿过了地表和地幔的交界面----莫霍不连续面,并在大陆板块漂移的滑动面上停留了五个小时,然后开始了在地幔中三千多公里的漫长航行。宇宙航行是寂寞的, 但星舰的船员们能看到无限的太空和壮丽的星群;而地航飞船上的地航员们,只能凭感觉触摸飞船周围不断向上移去的高密度物质。从飞船上的全息后视电视中能看到这样的情景: 炽热的岩浆剌目地闪亮着,翻滚着,随着飞船的下潜,在船尾飞快地合拢起来,瞬间充满了飞船通过的空间。有一名地航员回忆: 他们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飞快合拢并压下来的岩浆,这个幻象使航行者意识到压在他们上方那巨量的并不断增厚的物质, 一种地面上的人难以理解的压抑感折磨着地航飞船中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受到这种封闭恐惧症的袭击. 

"迷宫"出色地完成着航行中的各项研究工作。飞船的速度大约是每小时15公里,飞船需要航行20小时才能到达预定深度。但在飞船航行15小时40分钟时,警报出现了。从地层传感器的探测中得知, 航行区的物质密度由每立方厘米6.3克猛增到9.5克, 物质成份由硅酸盐类突然变为以铁镍为主的金属,物质状态也由固态变为液态。尽管"迷宫"当时只到达了2500公里的深度,目前所有的迹象却冷酷地表明,他们闯入了地核!

 后来得知,这是地幔中一条通向地核的裂隙,地核中的高压液态铁镍充满了这条裂隙,使得在"迷宫"的航线上,古腾堡不连续面向上延伸了近1000公里!飞船立刻紧急转向,企图冲出这条裂隙,不幸就在这时发生了:由中子材料制造的船体顶住了突然增加到每平方厘米1600吨的巨大压力,整个船身就在如此的压力下,断成了两截。

飞船本身分为前部烧熔发动机、中部主舱和后部推进发动机三大部分, 当飞船在远大于设计密度和设计压力的液态铁镍中转向时,烧熔发动机与主舱结合部断裂,从"迷宫"用中微子通讯发回的画面中我们看到, 已与船体分离的烧熔发动机在一瞬间被发着暗红光的液态铁镍吞没了。地层飞船的烧熔发动机用超高温射流为飞船切开航行方向的物质, 没有它, 只剩下一台推进发动机的"迷宫"在地层中是寸步难行的。地核的密度很惊人, 但构成飞船的中子材料密度更大,液态铁镍对飞船产生的浮力小于它的自重,于是,"迷宫"便向地心沉下去。

  人类登月后,用了一个半世纪才有能力航行到太阳系周围的星系。在地层探险方面,人类也要用同样的时间才有能力从地幔航行到地核。现在的地航飞船误入地核, 就如同二十世纪中期的登月飞船偏离月球迷失于外太空,获救的希望是丝毫不存在的。

好在"迷宫"主舱的船体是可靠的, 船上的中微子通讯系统仍和地面控制中心保持着完好的联系。以后的一年中,"迷宫"航行组坚持工作,把从地核中得到了大量宝贵资料发送到地面。他们被裹在几千公里厚的物质中, 这里别说空气和生命, 连空间都没有,周围是温度高达五千度,压力可以把碳在一秒钟内变成金钢石的液态铁镍! 它们密密地挤在"迷宫"的周围,密得只有中微子才能穿过,因此连传送都做不到。

"迷宫"就像是是处于一个巨大的炼钢炉中! 在这样的世界里,《神曲》中的《地狱篇》像是在描写天堂了;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命算什么?仅仅能用脆弱来描写它吗?

沉重的心理压力象毒蛇一样撕裂着"迷宫"地航员们的神经。一天, 船上的地质工程师从睡梦中突然跃起,竟打开了他所在的密封舱的绝热门!虽然这只是四道绝热门中的第一道, 但瞬间涌入的热浪立刻把他烧成了一段木炭。指令长在一个密封舱飞快地关上了绝热门,避免了“迷宫”的彻底毁灭。但她自己却被严重烧伤,在写完最后一页航行日志后死去了。

从那以后,在这个星球的最深处,在"落日六号·迷宫"上,只剩下Newt一个人了。

现在,"迷宫"内部已完全处于失重状态,飞船已下沉到6800公里深处,那里是地球的最深处,他是第一个到达地心的人。 

 

他在地心的世界是那个活动范围不到10平方米的闷热的控制舱。飞船上有一个可以利用中微子传输数据的传感眼镜, 这个装置使他外部世界多少保持着一些感性的联系。但这种如同生命线的联系不能长时间延续下去,飞船里中微子通讯设备的能量很快就要耗尽,现有的能量已不能维持传感眼镜的超高速数据传输,这种联系在三个月前就中断了,具体时间是在Thomas从草原返回木星站的船进入曲速时, 当时Thomas已把Newt的眼晴摘下来放到旅行包中。

那个没有日出的细雨蒙蒙的草原早晨,竟是他最后看到的地面世界。

后来"迷宫"同地面只能保持着语音和数据通讯,而这个联系也在一天深夜中断了,他被永远孤独地封闭于地心中。

"迷宫"搭载着星舰上才会装载的自适应调频护盾。这使它足以抵抗地心的巨大压力, 而飞船上的生命循环系统还可以运行五十至八十年,他将在这不到10平方米的地心世界里渡过自己的余生。

Thomas不敢想象他同地面世界最后告别的情形。实际上,他现在都没法动。

Brenda这时开口了:“在你们离开后星际舰队指挥部发来了他实际上被困在了地心的消息。站长看到你的状态后决定对你保密。”

站长在旁边用他那双绿色的手的四只手指摩挲着那副眼镜:“听听吧。”

Thomas完完全全呆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了缓过来。

但站长让他听的录音出乎我的意料。

这时来自地心的中微子波束已很弱,他的声音时断时续,但这声音很平静。

"...... 你们发来的最后一份补充建议已经收到, 今后, 我会按照整个研究计划努力工作的。将来,可能用不了几十年吧,也许会有地心飞船找到'迷宫'并同它对接, 有人会再次进入这里,但愿那时我留下的资料会有用。请你们放心,我会在这里安排好自己生活的。我现在已适应这里,不再觉得狭窄和封闭了,整个地球都围着我呀,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上面的大草原,还可以清楚地看见每一朵小花呢。再见。

——

 

到现在,Thomas一直觉得,他能看见透明的地球。

在以后的岁月中,Thomas到过很多地方,每到一处,他都喜欢躺在那里的大地上。他曾经躺在夏威夷的海滩上、阿拉斯加的冰雪上、青藏高原的岩石上、俄罗斯的白桦林中、撒哈拉烫人的沙漠上. .....他也曾到过瓦肯星灼热的平原、安多利星那巨大的冰层空洞,他甚至到过克林贡母星克鲁诺斯和克林贡战士一起喝血酒和狂欢,一起登上克林贡的漂浮山脉证明自己的荣誉与勇气。

每到那个时刻,地球在他脑海中就变得透明了,在地表下面六千多公里深处, 在这巨大的水晶球中心,他看到了停汨在那里的"落日六号·迷宫"地航飞船,感受到了从几千公里深的地球中心传出的Newt的心跳。我想象着金色的阳光和银色的月光透射到那个星球的中心,他听到了那里传出的Newt吟唱的《月光》,还听到他那轻柔圆润的话音: 

"......多美啊,这又是另一种音乐了.....。。

 

——

 

“从今天起,你被转属进取号。”

“进取号?”Thomas望着眼前的办公桌后的站长。






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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