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some

02

Andrew本人还是很喜欢早上的时候的。

他睁开眼睛，透着慵懒地呼吸，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栗色的头发摩擦着新洗的枕套，脸埋在里面舒服地蹭了几下，手伸出来揉了揉脸颊，转身去寻找身边的人。但当他翻过身来才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Morning…”Andrew对对方盯着自己的行为毫无怒意，甚至带着些稀松平常的无奈。

“你这么看我多久了”他光裸的腿挤进对方腿间，努力往他胸前蹭——他们两个人的气味用一晚上的时间混在一起，早就无从分辨。

“抱歉吓到你了。”对方毫无歉意的说，他的手在对方腰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滑动，偏着脑袋去吻对方的耳尖，“我能多看你几秒钟。幸运的我。”

当然，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抱着Andrew的那只手抬起收紧把那男孩完全靠向自己这边，另一只手伸入下面，这次满足的拍在了对方臀部，带有恶作剧般的揉了几下，慢慢加大了力度。

“Morning，Babe boy，”在Andrew不满的轻叫挣扎时，对方口气带着胜利感的咕哝一声作为打招呼。

“管好你的手…”这不是生气，只是Andrew的语气无奈的嘱咐。被子下面，虽然Andrew用手腕搭在了对方手上用重量压下，可是显然对方并不听话，手指还是拍了拍他的臀部肌肤弄得Andrew笑起来，“拜托你，停下…！”

“我也想多看你几秒。”Andrew看向对方。

“而我会尽量不让那事情发生。”

“我的腿现在还是软的，”他低声说，有些不确定的犹豫着，让自己的脑袋陷入松软的枕头，“你应该感到抱歉。”

“我真抱歉。”对方显然毫无歉意。

“你当然不！”Andrew拉长声音，向对方抗议着。

“那个牙印什么时候才会消下去？”对方揉着肩膀，看着Andrew。Andrew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战果，只可惜没在对方脖子上留下什么痕迹。

“我不在乎。”Andrew得意地回应着。

“我好伤心…”对方做出一个好像emoji一样的表情。

“噢，我不信。”

很显然，对方想报复。他的手在被子下面再次顺着Andrew的腰线滑下去，接着手掌拍在了那光滑的臀部，手指上下伏动按摩过他的男孩。可惜却被Andrew的手一把按住，“不！”Andrew义正言辞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现在要做这种事情绝对不行，绝不！”

对方很快就和大型犬一样泻了气抱怨的哼上两声，寻求安慰的把脸整个埋入Andrew的脖颈下蹭了几下继续闭着眼，缠着对方不许走。Andrew不再责备，只是用下巴曾在那熟悉的头发下，嗅着味道。

 

 

“Tom！起床！Tom！”Andrew用手拍着Tom的门板，自己还在打着哈欠。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快十点了。他头痛的不行，果然昨晚喝的有点多了。至于Tom，别看他爱喝，他酒量可就不尽人意了。现在，估计他正经历着天旋地转的头晕呢。“我进来喽！”看屋里的人没反应，Andrew只好自作主张地开门进去。

对方很显然正在痛苦的挣扎着。Tom皱着眉头，一只手抵在脑门上，痛苦的哼哼着。这景象反倒让Andrew小时候家里的那只大狗。

“Tom？”Andrew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嗯…嗯哼。”

看来Tom是醒了，但这样子也实在是让人心疼。

“Tom，快起来了。”Andrew耐心地呼唤着Tom的名字。然后慢慢地发对方扶起来，靠到墙上。

“啊~我感觉我的头要炸了。”Tom的眼睛都没睁开，“Andrew？人呢？”

“给”

Tom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一个大玻璃杯正在眼前，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头痛稍稍缓解，空杯子被拿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自己的手。自己随着对方的带领，下床，在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有什么的情况下走过半个公寓，面前变得又点黑了。在对方帮助下脱掉衣服，站好，中途好像碰到了什么。

凉水从头上流了下来，好舒服。Tom稍稍动了动，让水流能留到身上每个地方。沐浴露没有平时味道那么重，虽然平时味道也不重，但今天的几乎没有味道。等到出来的时候，浴巾和干净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出了卫生间，看Andrew正在厨房忙活。他正叼着一个苹果。他们的厨房是开放式的。Andrew看见Tom出来了，把一个碗放到了前面的吧台上，然后旁边又放上一杯水。Tom过来一看，是用热牛奶泡的麦片，里面还有花生。不一会儿，Andrew随手丢掉了苹果核，叼着一个面包，手里拿着三个容器也做了过来。

一个碗，两个盘子。碗里是自己的麦片，一个盘子是面包，另一个盘子是煮鸡蛋、小虾仁、甘蓝、黄瓜和小番茄的沙拉。

Tom看了看Andrew，接过他递来的面包，又低头喝麦片。

“一会别忘了再多喝水，你昨晚喝的有点多了。”

“嗯。”

“下午我们去公共图书馆*吧。你那个鬼论文估计得扯不少社会学的东西。”

“好啊，正好我的小说该还了。”

“所以，我们这算什么？”Tom问道，“早午餐？

“应该吧。”

 

 

Andrew掂量着到公车站的路程和路上用的时间，和Tom准备在大约一点的时候出门。

 ‘试着让人类社会变得更好…就算那张脸有多么人畜无害，Tobey还是那么卑鄙。’Andrew这么想着。

这不是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了，也算是轻车熟路。当时也没想到两人竟然在读书方面也是兴趣相投。以至于有时候Andrew借的书会被Tom偷偷拿走。后来Andrew以给Harrison爆Tom的黑料和从他那得到Tom的黑历史威胁Tom，Tom这才…减少了这么做的次数。

电梯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和平时不同，Andrew戴了他那副黑色的眼镜。Tom戴着耳机。当他看向Andrew时，不出意外的看见了他漂亮的侧脸。Andrew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他没注意到Tom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出了公寓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也没有太多的交谈。他们很幸运，刚刚到车站他们坐的车就来了。

Andrew上车后就像往常一样看向窗外了。Tom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不断地切着歌，直到拨到了Troye Sivan的There for you。Andrew不经意间朝Tom瞟了几眼。他的脚正有规律的踩着拍子。又看了看他头上的耳机，嘴角微翘，又看向了窗外。

公共图书馆里人不少，但静的出奇。两人简单商量几句，便一起往人文科学的区域走。半路上，Tom一不小心，鞋子在走路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所幸没什么人在意。Tom便改成很小心的踱步。而踱步的姿势却让Andrew哭笑不得。

 

Tobey总是希望看到天马行空的点子，而这一点对Andrew和Tom都不难。难得是需要找到能作证他们点子的依据。

这就足够他们忙一阵的了。

 

“你说这一本怎么样？”

“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用得上吗？”

“嗯哼。”

“那就拿着。”

“以前他给你们留过什么可怕的题目吗？”

“不少呢！话说你之前遇到过什么？”

“都很怪。像是《超级英雄漫画能对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影响》、《什么样的文学作品能使人的认知产生改变》。本来我还以为文学作品那个应该没那么怪吧。”

“你不认识Tobey吗？”

“哎，别提了。”

“我们遇到过的…”Andrew想了想。

“《星际迷航中的哲学》、《蝙蝠侠的人生解读》、《哥斯拉能不能算人类的朋友》。都是这一类天马行空的。”

好不容易选好了要用的资料，两人没多说话，静静开始工作。

“事先说明，我就帮你这一回，以后还得靠你自己。”

“知道了。”

 

看着Tom认真的样子Andrew不自觉的回想起以前和人结伴来图书馆的时候。

说起来那家伙那是让人爱又爱不起来，恨又恨不了。先不说他总是想方设法打断Andrew看书，天杀的他用的是各种笑话！尤其是他把嘴巴紧凑在Andrew耳边时候用很快的语速挑逗他。那是Andrew全身都会因为来自耳朵的刺激而微微发抖。而且不一会Andrew的耳朵连同脸颊再到脖子都会红起来。

以前Andrew在看书时，他最喜欢用手机把Andrew的照片拍下来。给出的理由是，看书的Andrew出奇的可爱。有时候他甚至会用删掉那些Andrew不喜欢的照片为由，使他得到一些诡计得逞。虽然事后Andrew都会想办法报复。

而且他认真读书的样子也是很令人着迷的。也正因为如此，Andrew有时候会淘气的把他的眼睛戴在他的鼻梁上。

“抬头！”

“干嘛？”然后Andrew手里的眼镜就会准确的戴上他的鼻梁。那样子...一言难尽。

Andrew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有些地方真的很像。其中就包括现在这股子惹人喜欢的认真劲。Andrew想了想，把眼镜摘了下来。

“Tom.”

“嗯？”

Andrew把眼睛戴到了Tom的鼻梁上。

“干嘛？”

“看起来不错”

 

  纽约某大楼的顶层豪华公寓。

“跟我说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Tony把手里的酒端给Tobey。

“怎么，就不许我来和老朋友聊聊天。”

“少来！”

“和AI三巨头*一起工作。我想我对你的赞扬可能都到不了点子上。毕竟我是个研究社会学的。”

“没有的。

“是不是总得往加拿大跑。”

“是啊。加拿大对AI研究的支持是真的不低。话说你还给你的学生们留诡异的论文吗？”

“当然，那可是我的特色。”

“你真是纽约大学一大祸事。”

“谢谢夸奖。”

“真不要脸。”

“你和Pepper订婚了？”

“是啊。”Tony脸上显过一阵自豪，“经历了这么多，总算是走到一起了。”

“恭喜啊。”

“谢谢。”

“那你以后还有时间管Tom吗？”

“well，你要知道我们只是亦师亦友，我并不能关照他太多事”

“好吧。”

“况且Andrew在，我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Tobey翻了个白眼。

“你敢说他不可靠吗？”

“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怎么会不可靠。”

“就是，两个都是你的好学生。他们两个聪明脑袋在一起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确实没有。现在能让Andrew动摇的，应该只有他了吧。”

两人一阵沉默。

“他也其实不坏，可惜了，因为癌症。”

 

 

 

 

 

 

 

 

 

注：纽约公共图书馆，美国最大的市立公共图书馆，由主馆和85个分馆组成，收藏有图书、期刊、手稿、地图、图片，包括英美文学名著的最早版本、珍贵的古籍资料等。纽约的公共图书馆已经成为纽约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纽约城市文化生活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提供知识传播、教育机会、娱乐、公益服务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AI三巨头：指的是Geoffrey Hinton、Yann LeCun和Yoshua Bengio三位科学家，他们见证和影响了人工智能的发展，在人工智能基础研究和深度学习方面有着诸多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