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some

01.

“Tom，过来给我帮个忙！”Andrew手里抱着几乎比他还要宽的纸袋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和鸡鸭鱼肉。他用仅有的两个空闲的手指关好房门，手里的钥匙都没法放下。

“来了！”Tom的声音是从他房间里传来的。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Tom从他屋子里出来，脖子上还挂着耳机。

“今天难得杂志社没那么多事，我们就被提前放回家了。”

“你呢？今天在学校怎么样？”Andrew一边问着，一边随手把袋子里的培根和鸡蛋塞进冰箱。

“还好，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总有论文。就好像是故意的似的，每次我一觉得可能有能逃过一劫的时候，论文就来了。”

“又有？谁留给你的？”

“Tobey.”

“Tobey！？哈，那家伙！”

“怎么了？”

“没什么。”

“我听说他曾是你们最喜欢的老师之一，也是最爱捉弄的。然后他就就给你们各种诡异的题材。”

“嗯哼，这次是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从电影异形系列中试寻找出能使人类社会变得更好的可行性方案，括弧，方式不限，括弧完。”

Andrew看着Tom无奈的样子，笑了笑。

第一次看到那个新的租客的时候，Andrew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吃惊的。他还在上大学，因为想体验不同的生活所以离开了大学宿舍，在学校附近租房子走读。他叫Thomas Holland Parker，他让Andrew叫他Tom。

每次新的租客搬进来的时候，Andrew都会帮新的租客搬东西。那时他看到了一些跟电子、机械有关的玩意。像是电脑主机的零件，或是旧的DVD机。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有人看DVD。他不止一次的看见Tom在捣鼓那些玩意，然后靠着那些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Andrew自己也和他一起动手过。他以前也是相当擅长理科的东西的。他们曾一起把一辆自行车从什么都没有改成电动的，还用两台旧的笔记本、一个音响和一个咖啡机整出了能回答简单人话的机器人，虽然它老是满屋子乱撞。

当时Tom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东西全都归置好。Andrew本来想自己做点什么吃的，但Tom回绝了。Tom出钱，两个人定了比萨，然后在Netflix上一起重看了一遍经典的老牌科幻《星际迷航2：可汗之怒》，还一起狠狠地挖苦了一遍J.J. Abrams的《星际迷航12；暗黑无界》。

以后的日子里，Tom很多次的让Andrew感到惊喜。这是件好事，非常好的事。因为据Andrew的挚友Harry所言，Andrew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朗过了。Andrew自己也承认Tom这个精力旺盛的男孩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欢乐和阳光。

“一个惊喜。”他是这么和Gwen形容的。

Tom入住当天

“那是DVD机吗？”Andrew看着Tom手里的纸箱子，忍不住问道。

“是啊，我最近才捡到的。我还没时间把它拆开呢。”

Tom回答完Andrew，三步并做两步打开窗户换换空气。

“这地方真的太棒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住在这。嗯…所以你对计算机啊，电子设备之类的有关的东西感兴趣？”

“是。”

Andrew把手里的箱子放到墙角，“所以你为什么离开学校的宿舍了？”

“一是我想体验不同的生活。”Tom把一副一件件放进衣柜，“二是我倒腾这些东西是总是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室友们也总是不乐意。我算的上是半个极客。”

“那你觉得我就会不介意吗？”

“我可不认为纽约大学连续两年的学生科技竞赛的优胜者会介意有人在他面前搞科研。”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Andrew有点吃惊。

“你毕业的时候我刚入学，你肯定不认识我吧。不过我可认识你！”Tom抬起头看向他。

Andrew这才开始明白为什么Tom会这么面熟。

 

和Andrew合租过的人对他的评价大多是人很好，但总给人一种距离感。这也不怪他。Andrew自己本身的性格就是不太外向的。

“他就像一只猫一样惹热怜爱。”这是来自Ava Ayala，一个研究猫科动物的年轻女子对她的评价。在去南美之前短租过一段时间。

“他的心性纯良、洁净而无害。”Daniel Rand，一个对古代东方文化依旧颇深的研究生这么说他。他是个大公司的继承者，但他想自己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

“他不会让人觉得危险。”一个叫Luke Cage的格斗教练是这么形容他的，他和女友Jessica Jones结婚后就搬走了，Andrew给他当过伴郎。

“那个喜欢蛛网头的家伙永远都那么讨人厌！…别那么看我！…好吧我承认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一个叫Sam Alexander的喜欢银河护卫队的年轻人这么说的。

不过他们所有人对他都有一个出奇统一的评价：他绝对是魂牵梦绕着什么人。

现在

等把最后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安置好以后，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

纽约是一个被高楼挤满的的地方，从窗户进来的阳光一半被曼哈顿的楼宇挡住，一般不偏不倚地照在Andrew的头上。金黄色的光让他的棕色头发闪闪发亮。他们像是柔软的草茎，静静地直立着，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着。俊脸上有些一些若隐若现的胡茬。他们长得有点快，这让Andrew有点伤脑筋。等到他琥珀一样的眼睛反射出的不仅仅是他所见之物，还有他愉悦的心情，他轻轻地把嘴唇上扬了一下。

“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想再吃一次你的那个墨西哥卷饼。”

Andrew又笑了笑。

 

“喂，Harry？”

“嘿，Andrew。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出去玩玩。”

“怎么又想出去？还是那个酒吧吗？”

“不行吗？”

“就是觉得有点频繁了。”

“担心花销？放心吧！有我呢！”

“你为什么最近总想往哪跑？哦，等等，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都是周五，而且你还总是不动地方…”

“Andrew！不许胡思乱想！”

“她才来上班多久你就盯上了！”

“你！”

“哈哈哈。好了，我陪你去。”

“Tom呢？他现在应该正是爱闹的年纪。”

“好，我把他也带上。”

 

等到Andrew带着两个墨西哥卷饼和土豆沙拉出现在Tom面前时，Tom已经快等不及了。

“快吃，吃完了洗澡，今晚我和Harry带你出去玩。”

“什么？”

“他看上了我们之前去的那个酒吧的女酒保了。”

“那个就像破产姐妹里的Max的那个？”

“对，就是她。”

“没想到他喜欢那样的…”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Tom低头吃他的卷饼。但Andrew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像是狡黠？

“你呢？”

“什么？”

“你喜欢的类型。”

“你见过我和Gwen打FaceTime。”

“那竟然是你前任？我还是不相信。”

“有什么可不信的?”

“只是…”

“和平分开的，只是性格当不了情侣而已，但我们还是喜欢对方的。本来就是友情升华爱情，退回友情没什么不好。”

 

晚上八点，Harry的科迈罗准时出现在他们的公寓楼下。

“嘿Andrew！嘿，Tom！这是Tina。”

“Hi，you guys.”一个短发的女孩坐在Harry身边。军绿色的的夹克，破洞的水洗牛仔裤，脚上是椰子，头上一个反着戴的NY棒球帽盖住了她的大部分金发。

“你好。”

 

坐在后座上时，Tom没忍住拉了拉Andrew的衣角。

…

“她是弯的。”

“？！”

“她是我们周围唯一一个同性恋。同时也是最会把妹的。”

“什么？”

“她女友。”Andrew随手在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哇哦！”

 

 “照你这么个灌法他绝对会醉的不成样子好吗！”Andrew一边说着一边夺过Tina手里递给Tom的酒杯，一饮而尽，随手拿了片柠檬放进嘴里。旁边的Tom还在因为受不了烈酒的辛辣而止不住的咳嗽着。

看着Tom的样子，Andrew还是笑着，巧妙地把递过来的鸡尾酒推开，然后把手边的冰茶递给Tom。

“状态不好？”

“嗯？”Tom看了他一眼，“嗯嗯。”他摇了摇头。

“放松，今晚就先放松吧。你那个论文我会帮你想办法的。Tobey的套路我还是记得的”

远处Harry早就开始对那女酒保发起了攻势。旁边Tina一首举着酒杯，另一只手守着随意地滑着手机。其他早先没有一起来的朋友有的游戏，有的喝酒，有的玩闹。毕竟这是酒吧。

“让我靠一下。”Andrew缓缓的靠在了Tom的身上。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身体在逐渐放松，看样子他猜得没错。

“这几天有时间就多运动运动吧。又是墨西哥卷饼又是酒，这个样子很快腹肌就有可能没了。”

“Yeah，you are right.”

“放轻松，Tommy。下次应该让Harrison也一起来，这次没有他总觉得你有点不自在。”他慵懒的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另一半靠着Tom的身上。他现在看不见Tom的脸，别人也看不清，在不明亮的的灯光里谁也看不清。

除了Tina。她静静地看着Tom和Andrew，若有所思。

 

 

Andrew随手关上优步的车门。

“谢谢，先生。”

他身边是已经喝得烂醉的Tom。想办法把这大小伙子拖上楼，再把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一个不留神，差点让Tom淹死在浴缸里。

“这小子…”

等到把他放倒在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了，幸亏今天是周末。自己也已经累得不行了。有Tina助攻不知道Harry拿下那个女酒保没有。等再回到自己的床上，腰酸背痛的感觉才得以缓解。眼睛很快就支撑不住了。Andrew看了看床头的照片，翻过身去，渐渐睡着了。

照片里是个男人，帅气而强壮，姿势搞怪，一股子贱样。